作者：佚名

譯者：佚名（如果有的話）

第七章  激戰

“這次奇襲的戰果非常好，我們獲得了一份地下工廠的完整設計圖。這就是他們真正的機甲生產線，中尉。從我能收集到的資料來看，這就是他們在靜都的唯一一個工廠。防守非常薄弱，他們以為這個工廠藏得很隱蔽。”

“前門已經被故意炸壞了，在美洲虎們完成新的氏族機甲之前，這是個有效的天然屏障。艾伯納·蘭茜就在入口的附近，她認為自己也許能夠把洞口開啟，但不敢保證。因為我們已經落後她很多了，我在地圖上找到了另外一條路線。你們能夠找到一條捷徑通往那個工廠的後門。”

“請等候資料的傳輸。”

在康納·辛克萊爾的獵戶和多明尼科繳獲來的美洲獅的密集火力下，那部70噸的雷神一點機會都沒有。多明尼科的粒子系統加農炮率先在它的腰部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獵戶接著落井下石，它的導彈毫不留情地剝落了雷神左腿上僅存的裝甲並且把機甲左邊身軀打得只剩下一個骨架。辛克萊爾的加農炮咆哮著鑽進了氏族機甲的導彈儲彈庫中，狠狠地撞到了那些靈巧彈頭和推進劑上。

像是有些什麼東西衝出來似的，接著藏在雷神那厚實裝甲下的100多枚導彈接連爆炸。爆炸完全損毀了它的左邊身子，機甲身上的每一個接縫處都噴出了火球，熱防護罩也受到了重創。它的主要武器，左手上的高斯萊福，打著滾兒掉了下來，正好跌到了獵戶腳邊。可是這場劇烈的爆炸並沒有摧毀雷神，它的彈藥倉儲結構幫助了它，爆炸引起的火花和氣流都從機甲前後的排氣孔中噴了出去，機甲內部的重要裝置還沒有被破壞。這就是氏族的高科技。可是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安慰，很快雷神就搖晃起來，不聽使喚地向左邊倒了下去。

接著就被多明尼科的第二發粒子加農炮擊中。

那束人造閃電扭曲著，向蛇一樣在空中蜿蜒前進，最後命中雷神的頭部。這束藍色溪流毫不費勁地穿過了防彈玻璃，立即把駕駛艙變成了烈火焚燒的地獄。中尉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人間慘劇，一動也不動。這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部野戰指揮車緩緩地開入了這個寬大的地穴，另外一部已經在剛才的混戰中被擊毀了，那時狂煙美洲虎的五部機甲突然跳了出來，令他們猝不及防。多明尼科的影貓也在那場戰鬥的最後失去了，機甲被炸得粉碎，但是及時把他彈射了出來。要不是那五部機甲不肯集中攻擊而是各自為戰的話，他們也會把中尉也幹掉的。

從煙氣繚繞的駕駛艙中，辛克萊爾看了看那些採礦設施——在機甲格鬥中它們已被打得千瘡百孔，現在只剩下一些還在燃燒著的廢墟而已。地上還躺著三部氏族機甲，它們也已毫無威脅了，康納大踏步地跨過它們，跟著看到了那些傳送帶——索倫森肯定它們能通向山洞後頭的機甲工廠。在直線距離上，機甲工廠離這裡差不多100米，但是有那些岩石擋道，很可能他們要繞上幾公里遠。

當中尉還在考慮下士的看法時，那個分析家又在通訊器中說道：“我們收到了來自艾伯納·蘭茜的微弱訊號。她正在接近那個機甲工廠，試圖與我們在那兒會合。她的最後一部野戰指揮車會在我們穿過這個鋼鐵廠時給我們指引方向的。”

“好的，知道了。”康納又看了看那個傳送帶，“但是如果那座橋已被打斷，我們又怎麼過去呢？”傳送帶架在離地六米高的鐵橋上，一頭連著礦石篩選房，另一頭則是一條採掘礦石時在牆上挖出來的斜坡。索倫森原計劃讓那兩部機甲沿著斜坡爬到傳送帶上，然後進入礦石分離器中，最後轟開裡頭的一面牆壁，就可以離開這個鋼鐵廠了。這個計劃本身沒有問題，問題是現在那座橋已經從中斷成了兩截，六米高的地方，機甲戰士顯然爬不上去。

通訊儀響起了噼啪的聲音，這是狂煙美洲虎部隊間的通訊。“太安靜了，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各個崗位，加強戒備。”剛聽到第一句，康納就聽出這是德列文隊長，這個戰區的指揮官。索倫森早先已經截獲了他和拉達科赫·歐西斯之間的談話。德列文是個不怕死的傢伙。不怕死的人是可怕的。不怕死的氏族戰士更是兩倍的可怕，中尉十分明白這一點。

“我無法與蘭茜聯絡上。”下士在耳邊無奈地說到，“這裡岩石太多了。”中尉隔著駕駛窗看到一部指揮車接連轉了三個方向，最後掉頭朝向他們進來的地方。“我們要馬上穿過這個山腹，要不然我們就會失去她。”

康納搖了搖頭，這個節骨眼上，索倫森可不能驚慌失措。“冷靜，下士。把指揮車停下來。”他停了一會，看到那部指揮車又轉了回來。“現在想一想。你已經把我們帶到了這裡，很不錯。但是你的第一個計劃已無法完成，現在該來點新的內容了。我們離目標至少還有兩百米，努力想想，你辦得到的。”這兒應該還有第二條路 ，雖然康納不知道在哪，但沒理由索倫森找不到他，這個傢伙可是一個分析家。“這是你最擅長的。想想吧。”

多明尼科駕著美洲獅繞起彎來，試圖平息心中的緊張感。那個智者則低頭考慮，半天沒有回話。辛克萊爾坐在駕駛席，感到自己的肌肉似乎緊張得快要抽筋了。這是一次賭博，而這回每逝去一秒鐘就會讓蘭茜更接近死亡一步。“對不起，我辦不到，中尉。我很抱歉，但是沒有其它路了，你的機甲也不能爬上去。你需要一個升降機或者一個斜坡。一個斜坡！” 

康納緊繃著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笑容，下士似乎在大喊“萬歲”。

“你離你的目標並沒有兩百米遠，中尉，只有六米！我會讓你走上那個傳送帶進入第一個礦石篩選房的。”辛克萊爾的輔助顯示器開始閃動，“瞄準傳送橋下的幾個支撐柱。”要把橋打下來嗎？他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但是既然索倫森堅持。辛克萊爾只選了一門鐳射炮——犯不著浪費寶貴的彈藥，現在可沒有時間再進行補給了，蘭茜正在對面等著呢。

一道慘綠色的光芒劃過，擊中了一根橋樑，然後是另一根。那座橋開始搖晃起來，即使是從駕駛艙，也可以聽到彎曲的金屬樑在重壓下發出的嘆息聲——但是橋並沒有倒塌。第三根和第四根金屬支撐樑跟著傾斜了，然後傳送帶就崩塌了，橋的一端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另外一端還是搖搖晃晃地連在篩選房，這樣就完成了一道人造斜坡。一個大膽的計劃，但是中尉不敢肯定這是否行得通。康納輕輕地踏了上去，心中暗自祈禱它能撐得住獵戶那75噸重的龐大身軀。橋又搖晃起來，但還是穩住了。中尉迅速跑了上去，衝進了礦石篩選房。

“南面那扇牆！”下士叫道，“打穿它。”

綠色的閃電擊中了那面牆壁，但是僅僅剝下了一層鋼板，硝煙散去，又一層金屬牆露了出來。橘紅色碎礫不停地飛濺到地板上。但是這是氏族最好的工業合金，即使是在持續的攻擊和錘打之下，它們也不會輕易被擊穿的。

一個聲音似乎就從面前傳來。“他們來了。任何人都不能動他們的隊長！他是我的。”又是德列文。但是他顯然不可能看到他們——他指的應該是艾伯納·蘭茜，好像她就是那個突擊隊的隊長一樣。不可思議，她竟然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衝過了美洲虎的重重封鎖。

康納放棄了鐳射炮，舉起手來開始使勁地錘打著那面金屬牆。合金板被打得凹陷下去，但是還是頑強地堅持著。多明尼科站在獵戶的身後，焦急而又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最後中尉停了下來，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把他那個泰坦巨人撞了上去。巨人傾斜著身子，有著尖利稜角的肩部深深扎進了那個已被削弱的裝甲板裡。鋼板被撕開了，接著就發出了異常刺耳的尖叫聲，獵戶收不住腳步，跟著一頭紮了進去。等爬起身來，康納·辛克萊爾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狹窄的過道里，好像是給工人用的緊急逃生通道，對於機甲戰士也勉強夠用了。

毫不遲疑地，中尉驅使著獵戶全速前進。它的裝甲板在牆上劃出了一道道火花，在它身後，通道扭曲得不成樣子。眼前的彎道處，赫然有一道橙紅色的光芒穿了進來，就要進入戰區了。

然後就聽到了蘭茜的求救聲。“真糟糕。”一個不安的聲音傳了過來，平常溫文爾雅的她現在似乎就要罵了出來，“我遇上了一部毀滅者！有人能幫忙嗎？”

中尉跑到通道盡頭，眼前豁然開朗，寬大的地穴中，真正的機甲工廠就像一個黑色的怪物一樣靜靜地蟄伏其中。它是一個粗糙的五邊形結構，這個複雜的結構設計不論在內天體還是在靜都都不曾有過。這也是氏族值得自誇的地方，通過這種氏族經典結構，狂煙美洲虎可以儘可能地利用地底下緊湊的空間。工廠深深地陷入了巖壁中，只有少部分暴露在外面，這樣就使整個山洞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罩。在工廠的中間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高塔，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建在工廠邊上的三個機甲戰士生產線輸送原料和能源。在生產線上，三部氏族機甲幾近完工，它們身後的自動裝配機械正在繁忙地工作著。

但是中尉首先注意到的是那部已完成的天神一般的毀滅者，它身後是一部雷神和一部歐文斯，在數目上正好與他們旗鼓相當。

一百噸重、十二米高的龐大身軀，面前的這部毀滅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氣息。它的頭部就像一個高大的雞冠一樣，長在子彈形狀的軀體上。腿部粗壯有力，手臂末端則是兩門讓人望而生畏的寬膛加農炮。這是一部殘酷的機甲，它的存在只為了追求殺戮的藝術，在大部分內天體戰士心中，它就像地獄的死神一般可怕。雖然這不是一部氏族機甲，但是它仍然擁有十足的高科技，並且遵從他們的一貫設計宗旨——以強大的火力來代替它們的高機動力。現在它的槍口正對著艾伯納·蘭茜。

這個女孩在到這裡之前也搶到了一部氏族型號的影貓，與多明尼科曾有的那一部非常相似，但是女孩的則改裝了兩門超遠距鐳射炮和一套六連發近炸導彈系統，這是一隻凶猛的母貓。現在她開始揮動它的利爪了，兩道奪目的紅色光束飛射出來，但不是打在毀滅者身上。蘭茜對於那個巨無霸給她造成的傷害視如不見，而是直接瞄準了另一部相對要“輕”一些的機甲70噸重的雷神。這個戰術一度使戰場陷入了混亂，礙於德列文指揮官先前不準進擊的命令，那個可憐的雷神駕駛員不得不拼命打轉閃避。而藉助影貓卓越的速度優勢，蘭茜開始繞著這個寬大的洞穴奔跑，雷神在她的不斷打擊下狼狽不堪，而笨拙的毀滅者與她的距離也越拉越遠——這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戰術。

“聰明的女孩。”辛克萊爾衝出洞口，接著導彈就呼嘯著撞到了毀滅者的背上，裝甲碎片像雨點一樣紛紛濺落在地上，但是這種攻擊根本未傷其筋骨。雖然背部的裝甲相對而言要薄弱一些，但是那個巨無霸可沒有脆弱到連一次攻擊都承受不住的地步。在它驚訝地轉過身來的時候，獵戶的加農炮狠狠地咬了它的左腿一口，而翠綠色的鐳射束則命中毀滅者的左手。然而可惜的是，中尉無法使他的武器集中攻擊指揮官那已被削弱的背部，這使他的先機喪失了。

如果那些武器無法給毀滅者造成真正的威脅，毫無疑問憑著獵戶的龐大身軀，那部毀滅者轉過身來的時候就會認出辛克萊爾是這個突擊隊的隊長。而狂煙美洲虎戰士們決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挑戰。當那個可怕的巨人慢慢地轉過身來盯著他的時候，中尉忍不住顫慄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操縱桿，指關節都捏得發白。在工廠裡的任何人都知道，他的獵戶不會是毀滅者的對手，特別是對於那個美洲虎指揮官，他把兩隻手都舉了起來，烏黑的加農炮口正對著辛克萊爾的方向。對於一個移動緩慢的獵戶，德列文指揮官沒有理由會打偏的。接著山洞中就響起了沉悶的炮聲，四道火焰穿過硝煙鑽進了獵戶的胸甲和手臂中。在劇烈的衝擊下，這部75噸的獵戶劇烈地搖晃起來，比康納還要抖得厲害。終於它倒了下去，痛苦的突擊隊隊長試圖用自己的意志而不是駕駛技術來支撐整個機體，但是他失敗了。

隊長跌到了地上，那部冷酷的毀滅者開始向他走了過來，緩慢地、然而卻十分堅決。

似乎有一雙手掐住了中尉的脖子，他開始覺得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