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譯者：佚名（如果有的話）

第五章  狂野

“辛克萊爾中尉，我們截獲了拉達科赫·歐西斯上校和他的助手之間的通話。請注意，現在重放。”

“被粉碎了，德雷，整個工廠。沒有那些溫室，我們無法供給前線足夠的食物。”

“你已警告過他了——別把那個誘餌放在離我們作物工廠那麼近的地方。”

“啊，當然。但是布萊丹·科位元拒絕了，他對此應付全部責任。”

“不，上校。從歐西斯汗在斯特拉那·梅科裡陣亡的那時開始，那個銀河司令官就成了我們的下一個大汗。大汗不會做錯什麼的。”

“當然，他會讓我承擔所有責任的。我保證……”

“你聽到了嗎？中尉。林肯·歐西斯，狂煙美洲虎的大汗，在斯特拉那·梅科裡戰死了。星際聯盟肯定已取得了勝利。現在你認為這將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好處呢？”

用手輕推油門，然後另一隻手穩穩地操縱著他那部可怕的野狼，銀河司令官布萊丹·科位元撥開眼前的大樹，突然站了起來。敵人的那些內天體機甲垃圾正沿著一條不甚寬闊的峽谷曲折前進，和他所預料的一模一樣。現在他就在對手的側面。對著已被牢牢鎖定的目標司令官扣動了扳機，四條超遠距大型鐳射一起向前撲去。湛藍色的光芒劃破了長空，準確地命中了領頭的氏族機甲劊子手。熔化的裝甲就像煙火一樣濺出，然而，這只是一場血腥殺戮的開始。

科位元希望能把那部機甲的胸部擊穿，這樣就可以阻止那些卑鄙的內天體機甲戰士使用輔助作戰裝置。有一些敵人的駕駛員乘坐的是偷來的氏族機甲，例如劊子手。不過他們稱之為角鬥士——就像他們把他的野狼命名為丹絲一樣——他們對正確的稱呼一無所知，但是在那些機甲裡仍然充斥著遠遠超過內天體科技的氏族高技術。毫無疑問他們竊取了狂煙美洲虎的家鄉——香利斯。當那部劊子手搖晃著站起來並用高斯萊福槍和胸前的兩門脈衝鐳射回擊時，司令官有點恨得咬牙切齒，不僅是憤怒，還夾雜著不少的恥辱。恥辱，不僅是因為那部機甲的厚實裝甲，而且那是部完全由內天體戰士控制的氏族機甲。和被內天體強佔自己美洲虎家鄉的恥辱比起來，那些擊中他的萊福彈根本無足輕重。

他曾經預料到事情的發生。在內天體的槍林彈雨下，擺脫了追擊的司令官回到過香利斯。在那裡他看到了自己一族的滅門——如果沒人去守護它，如果他不挺身而出。香利斯陷落後他選擇了“靜都”，他要在這裡重建部落的輝煌。 

不會再有比這還要令人激動的事了。

現在小隊中其它的氏族機甲緊緊跟著科位元：一對叢林野狼（內天體稱之為狂貓），一部科葛蘭·混沌和一部戰鷹。雖然他們都比野狼要快得多，但是沒人會想去取代司令官的領先位置。在他們後面是一隊輔助救援野戰車，隨時等候搶修的命令。

敵人的機甲小隊已經做好還擊的準備。兩個陣營之間不時交織著耀眼的鐳射光芒，嗜血的加農炮彈幕和呼嘯而出的飛彈在戰場上籠罩了一層可怕的死亡氣息。一串閃著銀光的萊福彈擊中了他的駕駛艙，接著又擁抱了他的右肩，金屬碎片像雨點一樣紛紛散落。有那麼一會，科位元幾乎看到了死神就在他的窗外獰笑。他的下一次鐳射齊射再次命中了劊子手的左半部，這一回刺穿那根披甲的手臂正中可怕的萊福彈彈藥庫。爆炸突然就發生了，硝煙散盡後，留給那部人形劊子手的就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肩部殘架。司令官的機艙裡同時也響起了過熱的警報，接著就關機了，被打傷的氏族機甲趁機掉頭沿著山谷的另一方向向著安全的地方跑去。

就像司令官已經預料到的那樣。就像在前兩次戰鬥中的那樣。

“讓他們走。”他命令道，鼻翼在灼熱的空氣裡翕動，他的肺部就像是在燃燒一樣。科位元把鐳射炮口轉向了一部落在隊尾的歐文斯，在它試圖跟隨那個領頭的劊子手逃跑之前扣動了扳機。兩道藍色的閃電切開了它的背部，但是不幸的是並沒有完全地將之摧毀。然後他的敵人都逃掉了，只剩下他的小隊驕傲地屹立在戰場上。

因為內天體的機甲速度實在太快，這個美洲虎的領袖除了這種作戰方式外別無選擇。阻止他們穿越半島與殘餘部隊會合，把他們切割成小塊。最後他終究會把他們都收拾乾淨的。他們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與從第一艘運輸艦的生還者會合的，那些少數的仍在半島上活動的機甲將是拉達科赫·歐西斯的活靶子。而他——布萊丹·科位元則在此追求更偉大的勝利——更偉大的榮譽——一旦他把這批更強大的機甲部隊殲滅以後。他能一個人就把這12部機甲都殺掉嗎？也許這樣會讓他成為狂煙美洲虎中戰績最為突出的王牌駕駛員，最後他就會成為一個新的大汗。力量，這是最為重要的。是的，力量和個人成就。

這就是氏族的道路。

“好訊息，中尉。我們收到了兩個新的訊號。一個是第三隊的艾伯納·蘭茜的，另一個則是本隊的凱茨·安德雷的。”

“艾伯納·蘭茜位於我們的東北面，現在正在向集合地點前進。她是突擊隊三號中最先降下的隊員，但是既然她還活著，那麼我們也許也能發現更多的隊員甚至暗黑之錘號。”

“痛苦總是結伴而來。這難道不是一個古老的諺語嗎？”

“謝謝，多明尼科。我認為你很幽默。”

“凱茨·安德雷實際上是在第三作戰地點著陸，本來日蝕號是打算在那個地方降下所有的突擊隊的。現在他被敵人的巡邏隊重重包圍，營救部隊正在努力把他解救出來。他們很希望我們能減輕一點他們身上的壓力，中尉。我相信凱茨在那個地方一定非常難過。”

在加農炮的火舌下，最後一部護航坦克也開始起火燃燒，那梭80毫米鈾彈毫不留情地撕開了坦克灰褐色的裝甲，準確命中了脆弱的發動機。康納·辛克萊爾很小心地避過了那些燃料箱以及坦克後面的被偽裝得很好的儲藏庫。雖然在地底下引起一場大爆炸非常有氣勢，但是在不知道天花板強度的情況下，他不想試運氣，尤其在索倫森探測到這地下某處有強酸反應的時候。那玩藝會引起連鎖爆炸的，那時他們會跟著一起完蛋。更重要的是，擊毀護航車隊後搶來的軍用物資必須小心保管。下士正帶著他的小隊從大門處趕來，他們會把有用的原料和裝備裝入自己的倉庫。雖然在任務初始時Mfb裡就攜帶有一些後備物資，但是如果第一突擊隊要繼續執行任務的話，那麼他們將不得不盡量依靠從戰場上搜刮來的戰利品。

採礦設施邊上的大型照明系統把這個黑暗的、沉重的山洞變得猶如白晝，而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辛克萊爾正坐在獵戶上仔細地用熱成像儀搜尋。他注意到正對著他藏身的岩石前面有一部半履帶車慌慌張張地跑過。他放過了它，一部工程車，不會給這次任務帶來什麼威脅的。

然而，在陰影裡還潛伏著一部美洲獅和一部影貓——和多明尼科那部一樣。

“伽嗎基地，情況如何？”又是拉達科赫·歐西斯上校，他的聲音非常容易辨別，因為，它總帶有一點點輕蔑和傲慢的味道。“伊沙艾克指揮官，請回答！伽嗎基地，請回答。”

“他已經死了。我們遭到瘋狂的進攻，上校。”

辛克萊爾把獵戶轉向狂煙美洲虎費盡心思在山洞地上開出來的採石場。這部重型機甲已經完全修復併成了他的個人用機。比起叢林怪客，它擁有更厚的裝甲和可以正常運作的加農炮，這大大加強了他在戰鬥中的優勢。那部美洲獅躲在採石場上邊的一個木結構的兵營邊上，好像在等著它的熱度指示計降到正常水平——它身上裝備的粒子系統加農炮只要發射一次熱度指示就會上升到極限。

但是這樣就只剩下那部孤零零的影貓獨力對付多明尼科和辛克萊爾兩人。雖然氏族戰士歷來主張一對一單挑，但是這些內天體的突擊隊員們認為那一套在31世紀的戰場上是行不通的。多明尼科發射了高斯萊福，而中尉則添上了兩道中型機光，再撒上一片加農炮彈雨。氏族機甲不由自主地被這種殘忍的雙重打擊打得連連後退直到撞上了那個兵營。一面牆被影貓的肩部撞塌了，但是同時也使它重新站穩了腳步，否則的話早就四腳朝天了。

辛克萊爾耳邊又響起了淒厲的警報聲。一群新的敵人，三角形排列，又停下了，要等等它們嗎？ 

聽聲音象是氏族的元素步兵，一種他們發明的有強裝甲保護的步兵。迄今為止突擊隊只見過他們一次。單獨一兩部使人十分厭煩，而數量眾多時則極具殺傷力。“多明尼科，保持警惕。要小心裝甲步兵。”

警告稍微完了一點，多明尼科已經開動他的影貓走上前去試圖幹掉他的對手，這使他不經意地走下了採石場。敵人突然之間就從各個掩體和雜亂的礦石後面冒出了來。兩個方向——一共十個身披鎧甲的戰士。他們剛出現就分出了一半力量一起向獵戶發射了集束導彈，可惜對於中尉，這實在算不上什麼，甚至連寶貴的裝甲也沒損失。但是剩下的那一夥則蜂擁到多明尼科跟前，用鋒利的牙齒撕開了影貓的裝甲，並用暗紫色的鐳射瘋狂掃射。其中一部拉在了影貓的腳下，痛苦地被碾碎了。而那部聰明的機甲及時掉頭跑離了陷阱，在它身後有一群瘋狂的步兵戰士和一部影貓叫囂著衝了上來。

“敵人正在向兵營逃去。”一個氏族戰士叫道。這個聲音隱隱使康納想起了什麼。那部美洲獅！在這一群蜂擁而至的步兵螻蟻面前中尉幾乎把這件事忘掉了。它已在兵營後面躲了很久，對於毫不知情的多明尼科可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一踩油門，康納掠過那些不足為道的步兵團，操縱著獵戶徑直向兵營撲去。木牆、鐵樑，不管再建得如何堅固，都無法阻止這個大塊頭的前進。在它的75噸軀體擠壓下，猶如摧枯拉朽一般，中尉可以聽到身後各種建築物稀里嘩啦倒塌的聲音。康納伸腳揣開了一面牆壁，接著從這個兩層樓高的兵營裡衝了出來，正好站到了那部躍躍欲試的美洲獅身後。

從它的兩門中型鐳射口中發出的翡翠光芒剝去了輕型機甲背上薄弱的裝甲。短程集束導彈則猛烈擁抱了它們的目標，進一步加深了氏族機甲的痛苦，並把它被剝去軀殼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加農炮口下。辛克萊爾瞄準了目標，那門凱利·雅瑪LB 10-X的自動上彈系統開始旋轉、上彈，發射特種彈，命中。碎片飛濺，美洲獅的肩上立即被熔化了數百個細小的彈孔。許多彈孔開始熔化並且深深地陷入了裝甲裡。隨著一種玻璃碎裂的清脆的聲音，從美洲獅的背上噴射出了一團灰綠色的煙霧，它的冷卻箱被打碎，那些寶貴的冷卻劑噴了出來。當陀螺儀被榴彈擊碎的時候，氏族機甲開始左右搖晃起來，最終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就像是被辛克萊爾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它的脊椎一樣。

在這條狹小的走道外面，兩部影貓在不知疲倦地繞著圈子，其中一部還要不時承受著從三部裝甲步兵身上發出來的萊福彈。而那個氏族駕駛員可能還不知道她的隊友已經被擊毀了。

但是她明白。“敵人十分強大，恰裡也死了。上校，我們該怎麼辦？” 

儘管辛克萊爾無法看到拉達科赫·歐西斯那憤怒的臉龐，但是從通訊儀裡那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裡他可以感受到這一點。上校禁不住覺得自己的胃開始疼了起來，只剩下了一部影貓和幾部沒用的元素步兵。他一定錯過了什麼。他沒有考慮過敵人所使用的戰術。

但是絕望可能更能驅動拉達科赫·歐西斯上校。

“所有部隊立即撤到化學工廠。快去！”上校的聲音裡沒有一絲疑慮的色彩，“瞄準那些儲藏罐，把腐蝕劑放出來，淹沒這個山洞。不能再失手，也不能再有什麼藉口！”

“決不能讓他們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