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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啊,那些事——一個程式設計師的奮鬥史》——21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週一段伏櫪加班回來,劉思敏一反常態地還在電腦邊。        “咦?你還沒睡?”        “嗯。在弄點東西。”        “哦~”        “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        “公司搬了,可能這週末我要搬走了……”        什麼?搬走?一股無名的苦澀感覺湧上心頭,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雖然平時加班都非常晚,回來後劉思敏也要睡覺,彼此間也不會說太多的話,但一想到回到出租屋,還有一個人,內心還是覺得有點踏實。可現在要搬走了,這麼一個房子,雖然一房一廳不算大,但如果只有一個人,空空蕩蕩的,卻有幾分淒涼。那不是意味著回來,自己只能對著牆壁發呆?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似乎有很多話,但卻又無從提起。強裝笑顏,勉強擠出一句話:“搬到哪……”        “銀湖,那個什麼腦庫附近……”        “哦,挺好……”        劉思敏沒答話,盯著段伏櫪看了一會,說:“你真的這麼認為?”        “嗯……”        劉思敏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那好吧……”便轉過頭,繼續盯著電腦螢幕,不再說話。        向來躺上床就打呼的段伏櫪,今晚失眠了。翻來覆去,毫無倦意。是蚊子在旁邊拼命嗡嗡叫的緣故嗎?還是電風扇的風力不夠猛?怎麼從來沒覺得晚上有這麼熱過?自己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難道要自己開口要劉思敏留下?可是自己憑什麼去要求她留下?憑什麼?還是不要去碰釘子了吧。哎……        這一週,段伏櫪沒有再加班。劉思敏似乎也知道原因,也不去問為什麼,下班後兩個人一同約去去吃個快餐,然後回來盯著電腦上的肥皂劇。        劉思敏搬走的日子是週六。公司搬到銀湖腦庫,為解決員工的住宿問題,還在旁邊的宿舍樓租了幾個套間。作為正式員工一員的劉思敏,自然也能有幸分到一個單間。        今天是週五,還是和前幾天一樣,段伏櫪和劉思敏約好在嘉旺吃快餐。晚飯過後,劉思敏說:“今晚我們就先不上去看電視了吧,到外面走走吧。”        “好……”        白石洲沒什麼可以逛的,往西是科技園,中間還有一條長長的天橋,人煙稀少;往北是沙河街道,魚龍混雜,感覺上白石洲還安全點;往南,是濱海大道的方向,但那一帶從來沒有去過,又是晚上,人生地不熟,也只能放棄;唯一可以選擇的便是往東,世界之窗和華僑城的方向。而這也是段伏櫪剛到深圳,乾姐還在的時候,一起散步的地方。        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漫步。走到世界之窗對面,劉思敏突然停止了腳步,問道:“你還記得嗎?”        “什麼……?”        “你以前說過的,以後賺到錢了,請我們到世界之窗去玩!”        “啊……?哦……!這個當然記得了!”        “以後賺到錢了,可不許賴皮!”        “不會啦!”        “誰賴皮,誰是小狗!”        “嗯嗯……!”段伏櫪多麼想著,現在馬上就帶劉思敏去世界之窗,可摸摸口袋,身上的錢連一張門票都買不起。工資1800元,除去交房租,每天的交通費用,還有日常的三餐,再加上一些生活用品,能不超支已經不錯了,哪來的餘錢?雖然世界之窗120的門票並不是非常貴,但對於此時的段伏櫪來說,卻無異於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自己連張門票都買不起,還有什麼理由讓人家留下?        華僑城的那片草地還是那樣,不對,似乎草長得更茂盛了些。記得第一次來到這片草地,自己是多麼巨集圖大志,可是今晚,所有的情緒剩下的只是傷懷。微風吹過來,依然帶著那種泥土的芬芳,但段伏櫪怎麼都覺得瀰漫著的是一股離愁?        週六,搬家。劉思敏只是帶走一些個人衣物而已,但即使這樣也是滿滿一大包。雖然一個人也能夠提得動,但段伏櫪還是義不容辭地做起免費搬運工的任務。段伏櫪踏上的第一片深圳的土地,就是在銀湖汽車站,沒想到這次送別,也是在於此。腦庫坐落於別墅成群的銀湖度假山莊旁邊,從銀湖汽車站步行十來分鐘即到。之所以搬到這個富人聚集地,是因為劉思敏的老闆住在度假山莊,可以直接步行上班而已。        望著和破落的白石洲迥然不同的湖光山色,段伏櫪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想到別人能夠舒舒服服地呆在別墅中養養小狗,晒晒太陽,而自己只能呆在連陽光都見不到的農民房,為了一日的三餐而拼搏。為什麼人與人之間有如此大的差別呢?劉思敏在別墅區附近上班,會不會遇到什麼貴公子,然後變成闊太太呢?自己一個窮酸小子,哪有什麼資本?一路上,段伏櫪不住地胡思亂想,雖然明知道瞎想還沒發生的事情是很不對,但這思維卻像脫繮的野馬,怎麼也無法駕馭。        搬完東西,陪著劉思敏到附近超市買了點生活用品,已經是差不多六點多了。因為是富人區,附近沒有什麼快餐店,為數不多的館子,估計也是兩個人所不能消費得起的。只好一路漫步,到銀湖汽車站的小吃店弄點吃的。太貴的還是吃不起,兩個人還是到沙縣小吃,兩籠蒸餃,兩份湯,不到20元,便是這段飯的所有。因為從銀湖汽車站到宿舍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並且這段路也沒什麼人,所以段伏櫪將劉思敏送回去後,再自己一個人返回銀湖汽車站。        坐在公交車上,段伏櫪感覺到一股失落,確切地說,是更失落了。回到出租屋,望著膝上型電腦,思緒萬千。這筆記本是當時找工作的時候,因為覺得每次要到網咖去投簡歷查迴應非常不方便,所以才跟父母要了五千多元,買了這臺神舟A250T。為什麼要買神舟呢?段伏櫪考慮到在深圳可能經常要搬家,非常漂泊,買桌上型電腦不是很方便;而買筆記本嘛,雖然說也要上網什麼的,但還是要玩玩遊戲的。在那個年代,帶獨立顯示卡的筆記本可謂少之又少,為數不多的幾款價格還非常高。如果要論價效比,當年那時代就是神舟A250T為高了。不過這筆記本,效能雖說不錯,可也沉重地要死,如果加上電源,即使用雙肩揹包,也會累得肩疼。        平時和劉思敏兩個人在家的時候,段伏櫪總是央求要玩遊戲,可劉思敏每次都不讓,說要看電視劇。每逢這時,段伏櫪總在旁邊咬牙切齒,憤憤不平地想:哪天你要不是不在了,我一定要玩個天昏地暗。可現在劉思敏真的不在了,沒人和自己搶電腦了,段伏櫪開啟筆記本,卻不知道要做什麼了。玩一把遊戲?可剛進遊戲,沒幾分鐘,又沒了樂趣。原來電腦還是要人搶才好玩啊!看看平時看的電影?可剛看個開頭,還是索然無趣。        索性關了電腦,連澡也不想洗,趟在床上,什麼都不去想。究竟在心煩什麼呢?段伏櫪沒敢再往深處想,也許合上眼睡著了就什麼都好了吧?是在想劉思敏,還是在想著以後房租?段伏櫪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思緒……